蓝紫色的夜空,金色的星星,玫瑰色极光下的冰川终年不化
 
 

【翻译】【KS】much more, more than that(Mpreg!)

标题:much more, more than that

作者:raphaela667

配对:Kirk/Spock

分类:焦虑,温馨,养孩子,已确立的关系(还有人觉得惊讶吗?)

声明:不是我的,无论过去未来

警告:mpreg,说真的,一旦你写下这个,你还有退路吗,什么警告能比这更吓人?

分级: PG-14

总结:然后Jim把她抱在怀里,低下头对她微笑,手指抚过尖耳朵的弧线,在她的眉毛上印下一个吻——还是令人难以接受,不过Spock没有指出这点,因为眼前所见让他对那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不再留意,Jim抱着她的样子;她完美的契合在她的父亲的胸口,仰头看向他,透过一双瓦肯式的黑眼睛。

作者注:由betweenthebliss编辑,这个甚至都不看mpreg的人破例帮我整理了。我稍有改动,剩下所有的错都是我的。这篇文在st_xi_kink有个更短的原版,在这里还有一点后续。我感觉我曾经和谁说过我绝对不会写mpreg。很显然我骗了他,对此我献上我最后仅存的一丝羞耻心。以及,在我的脑内,这绝对就是发生在We Learn Each Other Slowly之后的事,但是我不会直说它就是那篇的后续。只是对我而言,这两篇文属于同一个宇宙。标题和来自Lukesmiths的Guess How Much I Love You,实际上这篇文和这首歌毫无相似之处。



(在书店,在投币洗衣房,猜猜我有多爱你)


Jim发现事情真相后,整整一周没跟Spock说话。哦,他在他的身边睡觉,与他共享舰桥,而且他还有一次专门逛到科学实验室去烦他。但是他不跟他说话,也不跟Bones说话,实际上他不跟任何人说话。


他不知道当你的男性爱人向你声明他怀孕了,他要留下孩子而且不需要你对此做任何事,面对这种情况你应该作何反应;于是他就选择现在这样了。因为,天地啊,他还能怎么办?Spock对他的做法很生气,不过是以那种抽象的、Spock的方式生气,Kirk敢打保票其他人绝不可能看出来,而且他有一半的时间还很确定这只是出于他自己的想象。Spock只需等待这种人类情绪过去,就像他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在Jim准备好再次和他说话之前,Spock会一直等下去。


他真的明白自己是有点混蛋,但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选项而且,好吧,他吃定Spock了,而Spock会等着他。他现在有个家了,不管是通过多么不可理喻的方法他们让这事儿成真了。


是这个想法让Jim重新和他说话了,不过问起来的时候,Jim说他只是因为饥渴难耐。


~*~


McCoy对他的工作同等程度的又爱又恨——恨的是他正在给Spock做产前检查,不过有爱的是他能看着Jim在Spock身旁安静地吓得灵魂出窍,而本应去修理通讯设备的Uhura在一边嘲笑个不停。


他喋喋不休地强调各种注意事项——避免贝类、激烈的性爱,小心摔倒也别举起重物,补充维生素,保证睡眠充足,这阵子让Jim去干那些累人的工作,还有看在上帝的份上,如果你的种族会在危急情况下毫无预警地启动某种男性受孕基因,不管可能性多小,做好保护措施。Spock点点头,看上去智慧得无人能及,因为所有这些知识他都早已了然于心(好吧,除了最后一点,他对此装出一副本该预见到的样子,也许是为了使自己免于发疯,McCoy想)。


“想知道性别吗?”他说,终于列举完各种警告,以及他知道标准语里已经没有新花样能向这一对儿传达他的懊恼。Uhura点了点头——因为她似乎觉得她在所有这些混乱里占有一席之地,介于Spock到现在都还没把她踹出门外,她可能是对的。Spock摇摇头,他不想知道。Jim狂热地点头,整个人几乎在脚后跟上前后摇摆。


可能主要还是因为Jim看上去实在太她妈的开心了,McCoy决定无视Spock——而且比起Jim他对Spock更生气,因为Jim看着至少还算顺眼,而Spock就不是了。


“你们会有个小女孩,”他说,他确实爱他的工作,因为Jim整个人都亮了起来而这实在值得一看。


Spock的目光转到Jim身上后再也不离开的样子也挺值得一看的,不过他可不是那种人。而Uhura,她被眼泪抹花了脸,如果他对她抛去了一个傻乎乎的微笑那只是为了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虽然这不过是个安抚人的谎话。完全就是谎话。


~*~


也许他们两人接受这件事的方式有所不同,而这就是头一个月里的问题来源。Jim造了一个摇篮,针对有关婴儿的紧急状况作出各种战略计划,而他在这一个月里联系他妈妈的次数比过去一整年的总和还要多六倍(他的妈妈真的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她对付二锂水晶远比对付尿布拿手——然而,这种时候似乎就该去寻求她的帮助)。Spock固执地拒绝承认有任何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因为他是Spock而这就是他处理问题的方法,虽然总有一天这要让Jim的脑袋爆炸。


他们不会聊很多,而当他们聊起来的时候话题总是围绕舰上的公事——登岸假,Chekov最新的曲速理论,Scotty对引擎干了什么对此应该怎么处理。他们频繁的做爱,美妙得令人难以言喻,然而情事过后,等他们躺在一起、沉浸在傻乎乎的余韵中(这一点Spock还在向Jim学习),两人之间有一个断层。


开端永远相同——他们大汗淋漓心满意足,在床上并肩躺着,紧紧地贴在一起。他们互相把玩着对方的手直到Spock被困倦包裹(他现在总是很累,不过早在他们发现真正原因的六天以前Jim就已经知道对此最好啥也别说)。Jim往往会等到他差不多能确定Spock睡着的时候,不过他的肯定总是靠不太住——他觉得自己也许知道有关Spock的绝大部分事情,却判断不准他在什么时候进入梦乡。于是他的手会偷偷滑向Spock的肚子——这是接受的表现,Bones说,而且这很可爱,Uhura说(因为Bones什么都会告诉她,所以她知道很多Jim宁愿她不知道的事)。可是Spock对这种行为不赞同,因为如果他还醒着——Jim向来缺乏耐心,所以他总是醒着——他会起身离开,用工作把自己消耗殆尽,最后趴在办公桌前沉沉睡去。


Jim还是没有放弃他的尝试。


~*~


Spock不知道他对自己怀孕这件事该作何感受——他承认他的第一反应是着迷于其中的生物学原理。有一次,在他们发现那个小小的管状器官的功能后,他和McCoy几乎是愉快的共度了一小时,讨论瓦肯人身体中其它退化的器官可能具有的潜能。他着迷于扫描图像,看着胚胎周围的器官如何移动位置以适应一块突然出现的鼓起。他的身体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同,就像瓦肯女性直到孕期的第六个月和临产前的最后一个月时才会在形体上略有显现,当他能够如此敏锐的感知皮肤下孕育了另一个生命时,他也着迷于自身。


然后他感觉很高兴——在某种遥远而模糊的层面——想到这将有助于瓦肯的人口增长,直到Jim对他指出孩子只有四分之一的瓦肯血统。他并没有因此大失所望,虽然Jim似乎不这么想。Jim觉得受孕会让他变得更情绪化,更习惯于在公共场合做出亲昵的举动,或者说至少会表现得更像人类。Jim错了。


Spock发现Jim在此问题上过分的感情用事着实令人费解,这毕竟只不过是一种身体状况。他把他的观点对Jim如实相告,Jim叹了口气,说他会停止触摸Spock的肚子,不过他会继续购买婴儿的衣服。因为那些小衣服很可爱,不仅如此,介于Spock不允许他去找乐子,这还让他在登岸假时有事可做。Spock告诉他,他想做多少有趣的事都是他的自由,但是等他返回他们的房间里,他就自由不了了。


他不会承认,但话题的转变方向也许并非全然无意,他们总是这样,步步遵循逻辑最后发展到Jim用喜爱的口吻称之为“忠诚战争”的东西(这是第六十次重复,如果他的记忆准确,和第一次相比已经少了许多的戏剧性)。他信任Jim,Jim也信任他,但那是他们间的一种习惯成自然。


~*~


Spock怀孕就好比你能想象到的最棒的戏剧,Uhura从不知道站在旁观者的视角享受他人的生活居然会这么有趣。这就是为什么,每当他和Jim做那些和宝宝有关的傻事(争论是否拆除隔开他们两人房间的墙,争论名字,紧张地度过医疗检查,怎样坐立不安咒骂连天的向Pike准将汇报——好吧,坐立不安的是舰长,骂人的主要是Pike,Spock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她总喜欢悄悄地在他们的附近转悠。所以她亲眼目睹了舰长在得知自己将会有个女儿时炸裂的样子。


Spock,然而,Spock又是完全的不同。她没有任何企图——她不知道瓦肯人是如何孕育宝宝的,而她也不像Jim。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她绝不会要求Spock表现得比他的本质更像人类,现在她也不会去故意刺激他深藏的人类的一面。从长远考虑,这可能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问题,如果Jim Kirk没有先一步插足,剥夺了它凸显其重要性的机会。


她只是在想,好吧,她希望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可是她的手工活令人绝望,她相当肯定,当她的妹妹能编织无数漂亮的毛衣,她手中参差不齐的线团至少让她的妈妈痛哭了好几次。不过她对通讯器总是很有一套,至少从他们登上这艘星舰起就是了。所以当她送给他们三个改良的通讯器时——还涂成了粉色,这主要是Chekov的主意——她惊讶地看到Spock整个人变得温和柔软。她毫不意外地发现Kirk也注意到了,他向她道谢,眼睛却一直没离开Spock,正如她所料的那样。


然后,她看到Kirk把手放在Spock的肚子上,就是宝宝所处的那块位置,Spock点了点头,看上去愈发柔软了一点,而她非常肯定自己看到了他微微往上翘起的嘴角,他只对Kirk露出那样的表情。


她以前都不知道他会微笑,不过她现在知道了,而她也对自己小小的微笑了,为她能够参与其中。后来在他们自己的二人晚餐时她把这事儿告诉了Leonard,他笑得咧开嘴,说她是个傻瓜,不过他本人看上去也高兴的不得了。她挺确定全体船员都非常乐于看到他们的舰长和大副不断成长,期待这个孩子会让他们走向什么样的变化。


~*~


他们从没谈过两人在这件事上共同经历的问题——他们也许该谈谈,但是他们不说。最接近的一次对话发生在涡轮电梯里,她出生的两天前。


“我们创造了一个孩子,”Jim说,全然的敬畏,用手覆盖Spock的腹部——他经常做这个动作,虽然只凭目测几乎无法看出Spock的制服下在萌动着什么非比寻常的东西。经历过最初的抗拒后,Spock已经渐渐爱上了这种触感,他相信他们的孩子也是如此。他没有把这想法告诉Jim,因为发现他放任自己沉溺于零碎的遐想会让Jim太过欣喜若狂。也因为就算Jim没有亲自告诉McCoy,他也会告诉Uhura,而她绝对会告诉McCoy,然后他的生命里将永无安宁之日了。


不过,无论如何,他允诺给Jim这个时刻。


“是的,”他说,“我们做到了。”


~*~


生产很艰难,极不美观,而且非常愚蠢,Spock对此的厌恶一点也不比Jim少。不过他默默承受着整个过程,与此同时Jim惊恐地在房间里上蹿下跳好像他才是被剖开的那个人。McCoy从他的身上感到了无与伦比的挫败,而他也把心里所想直接告诉他了——也许时机正好,Spock的女儿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就是McCoy对她的父亲亵渎性质的咆哮,Jim已经过呼吸了,而Spock竭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于Jim的脸,而不是他身体下半部分正在发生的事。


这时她哭叫了,整个房间顿时鸦雀无声。


然后Jim把她抱在怀里,低下头对她微笑,手指抚过尖耳朵的弧线,在她的眉毛上印下一个吻——还是令人难以接受,不过Spock没有指出这点,因为眼前所见让他对那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不再留意,Jim抱着她的样子;她完美的契合在她的父亲的胸口,仰头看向他,透过一双瓦肯式的黑眼睛。当Jim小心地把她送到他的身边,她压在他的胸口上的感觉是多么的不可思议。然后Jim迫不及待地把她抢回去,安抚她、逗她、和她说话,几乎使他哑然失笑。


Jim在试着给她唱歌,McCoy则努力地在不破坏Jim怀抱她的状态下给他们的女儿做检查,周围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Spock闭上了眼睛。


~*~


已经八天了她还没有名字,这让全体船员出离愤怒。Uhura提议了二十个,只要Jim人在舰桥差不多每半小时就和他说一个新的,Chekov送给他一张列满俄罗斯名字并附带其含义的清单。但是没有任何一个让他感兴趣。Spock挑选了一个瓦肯名字——虽然比起被他挑选出来,更像是那个名字等在那里,好像Spock一直都知道他们的女儿是谁,她会被如何称呼。不过Spock说这个名字不会被日常使用,她同样需要一个人类的名字。以及,Jim发不出那个瓦肯名字的音,不管他费多大的劲儿——他花了七个星期才学会念Spock的名字,而他严重怀疑Spock把他们的女儿的名字搞得更加让人崩溃纯粹只是为了把他气疯。


当他看着她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虽然她长得一点儿都不像他,她就是从Spock的模子里刻出来的,包括她修长的手指和小得滑稽的脚。目前为止她没有笑过,但是他相信未来某天她肯定会笑的。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提议给她取名为Amanda,但是Spock说不要,那尚未平息,孩子是全新的,他们不应该背负来自过去的重量。于是Jim用了一个又一个小时什么也不干,一心一意地凝视她——他可能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无所谓啦,因为他实在缓不过来:他创造了这个小人儿,一个完整的生命。她是他和Spock一半加一半的结晶而她会把他们两个人都逼得发疯,然后日渐长大亭亭玉立,她是他们的。不过他和Spock说他只是在努力想个名字。


他最后想到了Maria,时值半夜,她躺在他们两人的中间,终于安静了下来,开心地吮吸着Spock的一根手指、眼睛看着上方的天花板,而他们都在看着她。所以她就叫Maria了,一个与她相衬的名字,一点点合适,她的人生将以此定义。不管怎样,Spock好像喜欢这个名字,而且这总算让Uhura放过他了。


~*~


当他发现瓦肯生理究竟有多操蛋,太操蛋了,还有那个看上去像个小袋子的退化器官受到刺激后能干些什么,Leonard McCoy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他们一艘星舰不是养孩子的地方。因为它不是——它很危险,而且不具备良好的产前护理设施,所能提供的只有他在住院实习期几次实践的残存记忆和Jocelyn怀孕时的经验。而且再说了,这里没有托儿所,有一大堆小孩子能把手指戳进去的电源插孔,还有各种太空疾病,还有真空的宇宙,总而言之就是彻头彻尾的没戏。


然而,三个星期过去了事情进展顺利而他对此毫无头绪。他看着他们,差点儿入了迷,他自己不愿承认,不过Uhura还是拿这个打他的趣儿。先是Jim围着他的女儿团团转的样子,他陪她玩,逗她开心,使尽浑身解数的想让她笑,不管被告诉多少次她现在还不具备哈哈大笑的能力。他抱着她到处走来走去一刻也不愿放开,她几乎每晚都睡在他们的床上。然后是Spock看着他们两个的眼神,呼之欲出的喜爱,无比温柔,然后他从Jim手里抱走Maria,说应该轮到他了。他们就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Jim值阿尔法班,Spock白天和孩子在一起——谁知道他们在一起干啥,反正就是除了来医疗湾烦McCoy,或是在他们执行星联安排的送货工作(可能是Jim闯了什么祸受到的惩罚,不过他们对这样的分配都心怀感激)的时间里到舰桥陪Jim不无聊。Spock值伽马班,他们两人的时间表在有一小时重叠在早晨——八成是在睡觉,因为他们没有呼叫他:宝宝的眼睛眨得很快,这是什么不好的现象吗?——然后晚上有一小时在舰桥。


那就是他和她的时间了,因为他是她的教父,而且,好吧,这是他应得的,见鬼。


这段时间里他可以和她玩,做点儿正儿八经的检查,不会有疯狂的指挥军官站在背后拼命想要看个究竟,这时候他可以挠她的痒痒,给她讲故事,让她玩那些Jim买的玩具,Spock说这些东西没有教育意义,但Jim还是偷偷把它们带上星舰藏进McCoy的房间里,等Maria到了懂事的年纪就会和他统一战线。虽然,有时她看着他的眼神——他知道这很蠢,但是他对天发誓——他不敢说她到底会不会变成Spock那边的。


不过重点在于,已经过去三个星期了她还活的好好的,而他开始真心的相信这确实可行,他有幸能亲眼见证奇迹。


~*~


大多数时候,Spock和她说话用的是瓦肯语,Jim注意到时,已经过去了六个月。偶尔会有几句标准语——一小段摇篮曲,或者是他给她读书的时候,他一读就是几个小时,基本都用标准语——Jim觉得瓦肯星应该没创造多少很棒的儿童故事。


Jim常常伴着卧室外轻声的瓦肯语入睡,然后在同样的声音中醒来,她小声抽噎,Spock试着哄她别再哭泣。他喜欢假装自己已经睡着,好仔细听听这些声音,试图潜进他们两个不包括他的私密时光。他已经有了她的欢笑,她的微笑,她怎样用手抓住他的头发和耳朵,而Spock得到的是这种平静的目光,好像她在把他画入记忆。不是说Jim愿意交换他的女儿,交换她和他相处的方式——生机勃勃妙趣横生,以及他曾经可能略微的担心过她不会拥有、现在组成她的每一点一滴——但这是她的另一面。也是Spock的另一面,只作为她的爸爸,再无其他。所以这是值得珍视的东西,因为他现在是会在意这些东西的人了,而他觉得变成这样的人也并非不可以。


他从不问Spock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他一直很想知道,想得要死,也许正因如此,有一天他打开了他的翻译机,那时他本该在审阅报告,Spock和Maria坐在他对面的椅子里专心致志地交谈——Spock在说话,Maria对着他咿咿呀呀——他非常确定不用再等多久她就能掌握词句,即使Bones告诉他那根本就是异想天开。她有瓦肯人的基因,她会学得更快一点,也更聪明一点——而且不管怎么说,她可是他的女儿。


“而你更为珍贵,”Spock在说——并不是他的声音,不过永远都不可能有哪台电脑能模仿的接近Spock,Kirk知道的。“你于我们,远甚水之于沙漠,我的女儿。你可知你是如此美丽?”他继续以这样的语气娓娓而谈——所有那些Jim从未听闻过的柔软的钟爱,纯粹的情感倾泻而下,Jim知道它们只不过被外表所掩盖,但他从没亲耳听到过,不像现在这样。他想着Spock,接着又想到Maria,然后他对Spock的爱陷得更深了一点。


他们拥有她只是出于无意,但是上帝啊,对此他真的感激不尽。


~*~


在她生命最开始的七个月里,Maria喜欢所有人,特别喜欢Spock,有时也喜欢Jim。但是情况变了,突然间再也不能把她托付给别人照顾。不能把她交给Bones然后去涡轮电梯里迅速地来一发。不能把她留给Chekov然后去给指挥部作报告。如果抱着她的人不是她的父亲,她会大声尖叫。严格来说,不是哭泣,她并不难过。她在愤愤不平,非常生气,除非和他们在一起,否则全世界所有的东西都不对劲儿。


这让所有人的生活都不轻松。定期医疗检查变得更像个活地狱。Spock精疲力竭,Jim比他更甚,他们似乎已经好几个星期都没有超过二十分钟的独处时间了。如果他们不在值班,他们就和孩子在一起,如果他们和孩子在一起,那就是完全以孩子为中心。Jim已经忘了和Spock二人世界的感觉了。长久深入的亲吻他,不会有一只好奇的小手懵懂的爬上他的脸,扑到他们的嘴唇中间。他也爱那个,真的,他只是——他想念他们,在还没有这个孩子的时候,因为他没意识到一旦有了孩子他们将再也不复往昔。这太难了。


“陪睡很愚蠢,”他这么告诉Spock,某天夜里,当Maria终于睡着了,而Spock差不多也昏昏欲睡。他还勉强保持清醒主要归功于Jim,但是他已经值了八个小时的班,在那之后又做了两个小时的文书工作,而他们的房间早已不再熟悉宁静的定义。


“这能使她安心,”Spock争辩,几乎把话全说进了枕头里。“我以为你也从中获得了享受。”


“我是的,”Jim说,因为他不是个混蛋,而且他的确喜欢。他只是一想到晚上翻个身可能会压到她就紧张得不行,而当他一个人凉飕飕地挂在床沿边的时候Spock和Maria在互相大眼瞪小眼,因为他们和他不一样,不需要那么多的睡眠时间。“我想你了。”过了一分钟后,他说。


“我就在这里,”Spock说,但是他应该明白Jim的意思,因为他说完后往Maria身边挪得更近了点儿。“把你的枕头留在那边,防止她掉下床,”他补充,Jim从床上起身,绕到另一边从Spock的背后抱住他,把脑袋挤进Spock的脖子和肩膀的交界处,仿佛合上的拼图,几乎完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他想也许他身上的味道和以前不同了,在有孩子以前。他觉得也许变得有一点更接近人类,更接近地球。他对此的喜爱丝毫没有减少,变化没有让他感到不自在——可能甚至更加高兴了,就好像他也在里面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他把手滑到Spock的小腹,脸埋进Spock的肩膀,但是他的眼睛越过Spock的肩膀看向Maria。看着她,呼吸着Spock的气息,感觉Spock的身体与自己紧贴在一起,然后他想,好吧。想着这样也可以。他把停在Spock腹部的手移过去挽住Maria,就这样进入梦乡,Spock的心跳挨着他的肚子,手掌下跳动着Maria的心脏。


~*~


她八个月大、他们在新瓦肯休登岸假的时候,Spock大使带着Maria秘密潜逃了。他们登陆后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他们一起消失了,三个小时后才再次出现。Spock对这整件事的反应非常平静;Jim他妈的只想要他的孩子回来。她还是不肯乖乖的让其他人抱她,所以和她的距离超过一臂远就会把他吓个半死。Spock可能也抓狂了,不过她似乎真的喜欢Spock大使,就像婴儿喜欢东西那样的喜欢,所以他们就听之任之了。更何况,他会带她回来的。应该会的吧。


Jim一直不能彻底摆脱这种想法,总觉得某天有人会带着他的宝宝逃走,然后把她藏进一个山洞里永远也不还给他。这个小念头一直纠缠在他的大脑里隐隐不去,Bones说它是和父亲身份绑定的附带品,他只能慢慢习惯。Jim非常肯定那绝不可能是真的,Bones他自己一定在对那玩意儿实行药物治疗,因为他无比确信假如他不得不像Bones离开Joanna那样把Maria留在地球上的话他绝对会疯掉。


不过,不管怎样,抛开Bones的邪恶前妻和日狗的监护权协议,Spock大使的确把她还回来了,看到他们她很开心,挥着手要Jim,回到他的怀里后马上又伸手去够Spock。


“我未曾拥有子嗣,”大使对他说,“你的女儿很美丽。”到现在这会儿Jim可能已经是个解读瓦肯情绪的专家了,但他觉得即使未经练习也能轻易地听出那个声音里的渴望和遗憾。“Jim有过一个儿子,”他继续说道,“David,但是那时,我没有想到,”他的声音从这里开始听不清了。Jim跟着摇了摇头。虽然这个他真的不知道。而他确实喜欢把这些东西仔细记好。“这样更好,”年迈的Spock说道,轻如耳语。


“你们两个没想过要孩子吗?”他问,因为他十分确定他和Spock是一对不变的衡量。过去几年里大使有意无意中泄露的内容已足以证明。


“时间是一个问题,”大使说。“空间。身体机能。特别是后者——只有种族濒临灭绝的时候器官才会被激活,你已知晓。”Jim点头。他没想到这点,但他的确是知道的。


“你会要孩子吗?如果,你知道,你可以的话。”Spock停下了,思考着这个问题,而Jim身边,他自己的Spock脸上满是好奇的神色。Maria伸手抓住Spock的耳朵尖尖,她很可能想把它放进嘴里,但是她总是成功不了,而他已经无比擅长应对她的游戏,不加留心也能轻易地躲开她。


“我不知道,”Spock最终说道。“时移世异。木已成舟。带她回来看我,可以吗?”Jim点点头。他的Spock点点头,一条眉毛微微向上扬起,他在询问什么,也许吧。Jim很确定他的Spock还要过很久很久才有可能会奉行那样的哲学观。Spock大使以点头作答,他们在用那种特殊的方式交流,连Jim都无法参透其中。即使穷极一生,还是有个人比他更了解Spock,这让他感到挫败不已,就那么一点点。“生生不息,繁荣昌盛,”大使喃喃低语,不指向任何人,同时也在说给他们三个,然后他抬起头看向Maria。“尤其是你,小东西。”


~*~


Jim六岁的时候,他抢了Sam的热狗,带着它一溜烟儿跑了,彻底无视了Sam、他的继父还有他的母亲忙着四处寻找他、热狗、以及番茄酱。


那是Jim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吃番茄。也是他第一次体验过敏性休克。那不是最后一次(他的最高记录是一周内三次,搞得McCoy想掐死他,所以现在厨房经手喂给舰长的食物都用上了十二分的小心,对喂给大副的东西也不敢多大意,因为没人想的出来,除了Spock的嘴里,他还能从什么地方吃到杏仁)。


他二十九岁那年第一次带他的女儿回家时,他没怎么在意他的食物过敏问题。他没有想着注意别碰橘子、谷物蛋白和几乎所有的疫苗,还有某次Sulu带回来的紫色玩意儿,或是他与舌环以骇人的浮肿画上句号的短暂经历。他在想的是独自跟他的妈妈和孩子呆上四天,之后继续四天和他的妈妈、Spock还有孩子困在一起。他在认真地考虑要不要离家出走。见鬼,这都不是第一次了。


于是他给Maria做早餐的时候不经思考的,把香蕉切成小片加进她的麦片里。她喜欢软软的水果,他们在舰上的时候从来吃不到香蕉因为Spock讨厌它们,而且不管怎么说,复制机造出来的都诡异至极,它们基本上会带点儿紫色,而且组成成分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是聚苯乙烯塑料。所以她从没吃过香蕉。况且平心而论,他已经做的不错了。麦片不含面筋,加的是豆奶(因为上帝禁止他的家族里的人食用任何来自奶牛的东西,小麦则是魔鬼专享的食品)。他用一只手给她喂早餐,另一只手拿着给自己的咖啡。他做了个鬼脸,希望他的妈妈不管去了什么地方祸害苍生,千万磨蹭到他给Maria洗完澡后再回来。他们可以一起出去散个步什么的,以便找点儿话题。你懂的,聊聊天气之类的东西。


所以,是的,没看好她不能全算他的错。而且,香蕉是他不会过敏的八种东西之一,所以她没做过有关它的过敏测试,也因为,他根本没想到这个问题。但是他的确有对她留心,所以当她出现浮肿,嘴唇染上一丝蓝色时,他第一时间就冲上楼去拿注射器。


之后的几个小时里她一直抽抽嗒嗒的掉眼泪,蜷缩在他的肩膀上,身上套着皱巴巴的睡衣,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甚至都不能让她看麦片一眼。他不停地道歉,即使在他好不容易把她哄睡着以后——睡在他的腿上,因为,好吧,他真的有些惊慌失措,他也的确活该,而她很温暖,贴心且柔软,她闻起来妙不可言,就像生命。这期间的某个时候他的妈妈回家了,她万分艰难地试着提供安慰因为,好吧,她在这方面的能力向来糟糕透顶,实话实说。


“也吓到我了,”他的母亲说,递给他一杯茶。它闻着叫人恶心——那种Spock煮的东西,然后在他以为没人注意的时候往里面加牛奶和糖。Jim还是接了过来。有个热热的东西捂在手里还是挺不错的,他的手一点儿都没抖。


“是啊,”他说。他才不会在育儿问题上和他的妈妈交心。就是简单明了的,不。


“你爸爸他对香蕉过敏,”过了一分钟后,她加了一句补丁。“我觉得你应该不知道。”他摇了摇头,保持沉默,因为,操,他才不要和他的妈妈在这种事上联络感情。况且,他没把握如果自己开口了从嘴里蹦出来的会是些什么玩意儿。


~*~


Spock知道恐惧的感觉,在某种抽象的层面。他假设当他看到Jim在自己面前奄奄一息时感受到的情感,那可能,实际上就是恐惧。


他不知道何为恐惧。他不了解恐惧的概念,直到那天他们的房间里,他在做文书工作,Jim和Maria在地上,一边的角落里。他没分给他们多少注意力,不足以让他从手上的工作分心,不过足够他知道Jim在带她学走路,吓唬她假装要放手。她咯咯直笑,一种明亮的、小小的声音,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已在培育他的过程中将其抹去。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女儿失去它的陪伴。


他记得自己思考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他应该给父亲写信,向他告知他们将在未来几周内抵达地球,进行船体修复,也为了度过Maria的第一个生日。他应该允许自己空出日程,与他的孙女再次见面。


然后Jim放开了她的手,她开心地笑着,脚步不稳地往前走了几步。Jim看向Spock,他从Jim的眼睛里看到了他话语,那种他逐渐熟悉的独特表情——大喊着:快看我们做到了什么,老天爷啊我爱你我爱我们的小姑娘,比Jim说出口的所有声音都更响亮。就在这时Maria跌倒了,把头撞上了咖啡桌,她尖叫着喊他,不是Jim。他想也不想,一阵风似的把她卷进怀里。他安慰她,检查她撞到的地方,他吓坏了。


“嘿,宝贝,”Jim说着,在他们的身边跪下,“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她抬起眼睛看他,但还是紧紧地抱住Spock的脖子不放手。他也不想她放开。“你会走路了。”Jim告诉她。Spock很清楚这点。他亲吻她的耳尖,然后看向Jim。


“她该上床睡觉了,”他说,“我会在明天的轮班开始前把她交给Chapel护士。”


“Spock——别这样,她刚刚迈出了她人生的第一步。应该得到点儿奖励,让她多——”


“幼儿需要规律作息,”他说。Jim吃惊不小,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打断他的舰长,虽然现在这会儿他们的身份远不是舰桥上的舰长和大副,他自此一言未发,直到Spock离开房间,怀里抱着Maria。也许甚至到那时他还没有说话;Spock无从知晓。然而,他从不知道Jim能够这么长时间默不作声。通常情况下,安静是他求之不得的特质,在他自己的寂静中——Jim和Maria还有这艘运作的星舰,恒定不断的声音,包围着他,在他的体内回响。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轻轻摇晃她,哄她睡着,也许远远超出必要。待她安然入睡,他继续把她抱在怀里,比他以前的每一次都更久。一小时二十七分钟后Jim走进来,在摇椅边沉下身子,双膝着地。


“我猜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你闹情绪了,”他说,“逊毙了,对吧?”Spock没有无视他,只不过选择不作答复。Jim把脑袋搁在Spock的膝盖上。“你最终总是得放下她的。”


Spock实际上并没有发现其中的正确性。他可以从星联辞职,然后永远抱着他的女儿。她喜欢被抱在怀里,只要和她说话,给她讲故事,她就不会想被放下。他能做到的。他这样告诉Jim,Jim一定以为他在开玩笑,因为他哈哈大笑了。


“就是这儿了,”过了一会儿后,他说,声音温暖又坚定。Spock很难得听到他对自己用这种语气——即使到如今,他们之间的氛围仍然存有一丝剑拔弩张的气息。等某天它永久性的消失后他会怀念这种感觉,不过目前他还能珍惜它不存在的时刻。他思忖这也许让自己想起了Spock大使对他那个世界的Jim所怀有的感情,他说到他们两人共同岁月时的口吻。“我一直在等你到这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Spock说,现在他已经对Jim的论证方式习以为常,他会着力详细说明,用尽荒谬的比喻,最后才绕到他的主题。有时,他疑心那些高谈雄辩最重要的作用只是为了惹他生气。即使浮夸的风格和戏剧效果原本也是Jim性格的组成元素。


“没人知道我说的第一个字是什么,我什么时候学会走路,那一类的事,”Jim说。“我妈大部分时间不在地球,Sam才三岁。Frank就算知道也只会把它们当成屁。等真的有人在乎起来想问了,我的祖母没能活到那个时候。你的话,好吧,你在瓦肯长大。不过你的妈妈知道这些东西,但我打赌她不会把它们看得有多重大。你十七岁离开瓦肯星因为你被惹毛了——别说话,你知道这是事实。”Spock会表示异议,但是他和Jim也许永远都无法在他的这段历史上意见一致。对于那些已经成为他们共享的过去,无论他曾经有过多么强烈的反抗。Jim也许,的确有资格确立他的观点。Spock已经,偶尔的,开始让自己相信Jim对他的了解超过了他本人。


“你的重点在于?”


“她说的第一个词是爹地——你知道她是对我说的,”Spock,私底下偷偷的,相信她是对Chekov说的,她说话那时是他在抱着她。他在很久以前就决定把这保存为自己一人的秘密,Jim知道的话会不理性的。“她那会儿九个月大,然后接下来的一星期都没再开口说过一个字。今晚她迈出了她的第一步,是朝你走过去的。所以,你瞧,这比我们各自拥有的那些都要好。”


Spock觉得他知道Jim打算把谈话的中心引向何处。他怀疑Jim甚至有可能是正确的,最后,终于,他放任Jim把Maria抱出他的怀里——一边轻哼着令人舒缓的音调,那种Spock掌握不了的细微、不具含义的声音。看着Jim把她安置在摇篮里,然后坐在Spock身边,直到他自己从摇椅里起身。让Jim为他褪去衣物——亲吻那些他不愿用再生仪除去的妊娠纹。它们很小,除非像Jim一样对他的身体了若指掌,否则不可能注意到。他任由Jim在他的身后躺下,替他抚平那些他不明白的情绪,用轻柔的吻,深重的呼吸,还有他们仍在相互磨合的那种缓慢、温柔的触碰。


第二天,在餐厅里,他允许Maria离开他向外摇摇晃晃地走出了三步,然后再次抱起她,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她还会属于那个位置很多年。



14 Apr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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